HK八月

香港的一周似乎过得很快。雨占据了大部分日子。由于是过境,而且是从澳门再到香港的连续过境,护照上盖满了密密麻麻的章,上面那绿色的逗留7天的印戳也提醒我们该要走了。
8月是夏天成熟的时间,通常这个时候,是慵懒的暑假即将结束,带着些不舍,又隐约含着些对9月的期望。8月也是一年长度的黄金分割点,或许能够预示一些趋势,在接下来的1/3年里发力狂奔。
工作5年了,真的感觉到了一点长度,在和当年一起进南方天堂的人聊天时更加清晰。

机场过夜中

第一次在机场过夜,现在是在吉隆坡的LCCT

机场很少,只有一个麦当劳,一个Coffee Bean和一个马来西亚餐厅可以做刷夜的选择。

最后还是选择了M记,因为只有它有小小的皮沙发,灯光明亮(防止太困),还有插座可供笔记本持续工作。

和我们同道的人很多。亚航还有凌晨120分飞马尼拉的飞机。更多的人是在等待明天早上的飞机。24小时的麦当劳算是一种公益组织了,很多人只买上一杯饮料就坐上一夜,享受灯光,座椅、电源和机场的无线网络。

说起无线网络,上海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很多地方连Wi-Fi热点都没有,更不用说完全免费了。网络已经成为水电一样的必备资源了,但是很多城市的建设者并没有完全意识到。

很多人来来去去,现在是凌晨一点。

热浪岛里白条

 

热浪岛其实并没有热浪,海洋性的气候在8月初都凉得像初秋。但是海水却蓝得叫人想自杀,白沙细得像面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会明白你去过的很多沙滩原来浪得虚名。

瓜拉丁加奴是一座零散而落寞的伊斯兰教小城,70%以上的游客来此只是为了过路前往热浪岛。阿訇发出的绵长不绝的祷告声增加了午后的炎热和空旷。众多的游客早被流水线的商业化操作所包办,甚至不用进市区一趟,便直接从机场被接到渡口,登船而去。

50分钟的船程略显单调。但是水却变化了几种不同程度的蓝色,波涛永远在身后气势汹涌地荡开去,鱼儿被惊醒重新进行排列组合。

一水儿的度假村陈列在沙滩上,最大的Laguna气派无比,像一座帝王的宫殿一般俯瞰众生。像我所住的Holiday Resort,便只能偏居一隅。

午餐有我从小熟悉的巴阑鱼,吃得兴起和小捏各消灭了两条。还有中式的炖汤,下午茶还有各式糕点和红豆汤,红红的山毛丹也是自由任吃。虽然比不上Laguna摆出的大厨气派,但也有家庭式的温馨。

下午就直接安排潜水了,还是那艘船,带你来到某一深水区,发了件救生衣和一个呼吸管就让你直接下水去了。不管你会不会游,方向会不会控制。第一次我感到无助和害怕,但是终于游开去了。救生衣下面的一条小带子被水的浮力和人的重力相互作用,勒得紧紧的,那几乎是一条生命线啊,有几次我在水里想到它万一断了怎么办,便突然手脚慌乱起来,觉得此事不是那么靠谱。

然而遨游还是可以继续,用潜水镜观察数以万计的大小鱼儿,同时要忍受海水的苦涩滋味。海底的珊瑚其实是令人讨厌的东西,在浅水区它可能划破你的脚。鱼儿吃面包的速度比较惊人,它们几乎也已习惯地被游人豢养了。

一群荷兰人不用救生衣便游得尽兴,一个新妈妈带着刚出生3个月的婴儿就来度假了,他们没有中国人那么多的禁忌,却有出色的团队协作精神。然后身边还有一对塞浦路斯和马来西亚结合的情侣,一位槟城阿叔,还有一队永远像输了球的新加坡年轻人,坐在船上不知为何有点垂头丧气。

接下来的第二天又连续安排了两次潜水,越潜越灵活了,也越游越远了。但是和水这种东西搏斗,是一种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唯一的结果就是周身酸痛,疲乏不堪。

在沙滩上和马来人踢了两场沙滩足球之后,又登船回到了瓜拉丁加奴。

 

槟城一夜

 

    此刻妻在旁熟睡,而我却爬了起来,这是即将离开槟城的一个夜晚,老式的吊扇在头上转个不停,却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刻意安排的重逢果然容易不尽如人意,很多美好的事物本来只能初见。但是槟城还是圆了那么一个心愿。尽管这座岛城的华人文化,有格调不高之感。

    即使国泰旅社也仿佛打了折扣,华人之间也因地域不同似乎产生了一些文化隔阂。而这座神秘的老式建筑,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也未可知。头两个晚上,对面的红园也变得低俗的喧闹起来,一帮下三流的歌星大肆喧哗,不禁让人对槟城的流行文化颇存疑虑。

    这是8月初的一天,一年进行到最正中的时候(中国人的年是从正月初一算起的),我和妻却一起度过了这自由东西的20多天,旅行确实能使人把设计路线、游览景点作为主要任务,而不去做闲极无聊的百般冥想,也确能开阔眼界,荡涤心胸,并且锻炼情商。

    即将终结的旅程上,槟城像盛大宴会后的一块牛肉一般难以下咽,于是我们在晚上策划了前往金马仑高原,希望它会是大餐后的一份清新的绿色甜点。

    旅途结束之后,一切将如何重新开始?这在现在还难以想像。终将对世俗的一切无可遁逃,在冥冥的安排之中各归其位。而下一步究竟在何方,痴人自作哥德巴赫猜想,答案却无处可求。从前努力和投入过的每一段,都可能成为下一步的注脚。

二度槟城

 

    六个月之后,我实现自己的诺言,带小捏来到了槟城。

    和她重走二月时我独自流连的美景,尽管这边没有四季,但是天气也会变化,人事也有变迁。道路或许正在重修,一幢大楼刷上新的颜色,小吃店开开关关。但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只猫,那只我在二月时拍过它照片的黄猫,六个月后它依旧在康维尔斯炮台(Fort Cornwallis)附近觅食,似乎有一位好心人替它留了一团米饭。

    然后我又见到了同样的那一个三轮车夫,皮肤黝黑,胡须虬张而苍白,在正午的维多利亚钟楼下阴影处,斜倒在自己的破旧三轮车里呼呼大睡。比起六个月前,他依旧赤裸上身,只是换了一条裤子。似乎生意对他来说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每一天的日升日落,可以在香甜睡梦中度过,谁说醒来便是现实呢,而不知梦即是人生,人生如梦呢?(该两处场景照片可参家旅游另一主角徐小捏的博客

    这一天在槟城阳光依旧明媚,我们穿行在那些色彩浓郁的小街道上,看着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房子都要以不同的色调和设计来体现与邻居的不同,而惊叹于这里先民的独立天性以及对色彩审美的高超掌握。槟城于我来说,是重新回来寻梦的地方,希望自己能够暂时生活在童话里面,而不管信箱里Email几封,手机上未接电话几个。

    但却还是回到百盛楼下的这家星巴克,聊聊天,写写博,偶尔和坐在对面,同样面对电脑埋头奋战的小捏对视一眼,好像都是在为某个句子的斟酌而暂时凝神,又或者笑笑生活的尽在不言中。

    这一段超长的纯玩旅游假期,今后或许也难再重来一遍,但我这两天念叨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又能想到,二月份我订下的机票,7月份果真能按那个日期两个人一起降临大马呢?可见生活还是有一些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在这个光速世界里漫长的半年之约,依然可期。

    窗外的大电扇在吹送冒着冷气的风,阳光时现时沉,热带比大陆更凉快,而水果却不见得便宜,可见旅行让人学习到很多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连拍照久了,也能够开放心胸,舒展动作,回头想想南海之北的家乡,很远。但对于这里的华人来说,那里的家乡是族谱上的,这里的家乡是记忆里。面对经常要开展的旅程,家乡只是祖先用过的一张过期车票,夹在本子里当书签时,翻翻几次不经意就滑落了。

    然而我始终坐过那一站车,也还在中国这个家乡驱驰。旅行使家乡的定义更加扩大,得到家乡的力量支持也就更大。我们来自中国,所以我们有一个最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