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听黄耀明

“愿每天快乐/直到不能”,平安夜去听黄耀明演唱会,这些小时候便追随的歌星在长大后已经无关偶像,而像是老朋友一样,这么多年了,需要去看看他们,还好吗?还能够一个人撑起一个演唱会吗?
第一次对达明有印象,是在1995年左右,我在潮州西马路的一个小音像店里,翻着一堆降价促销的磁带,里面有一盒封面有一个人留了一条清朝长辫,我记得在电视里看过他,知道他和他的伙伴叫做“达明一派”,好像那次我并没有买下来,但是第二次我终于买了,于是便在自己的录音机上放出了《石头记》、《你还爱我吗》这些其实早已听过的达明名曲。
真正完全喜欢上达明,是在大学的时候,应该是1999年,同样是一个音像处理的临时摊点上,我翻到了1996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演唱会的带子,记得是5块钱买了下来。当时达明重组的这个演唱会确实经典,用我破旧的随身听听起来仍然震撼。加上隔壁宿舍的雷剑峤君同样是达明道友,我那个带子借给他也快给他听烂了,后来好像还铰过带。两个人对《天花乱坠》、《今夜星光灿烂》等等都是奉为经典。毕业时候一起到广州工作还在卡拉OK合作了一把《天花乱坠》。从那个时候起,达明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逐渐从Beyond的掩盖下走了出来。他们是更都市,更迷离,更成年的一支乐队。
很可怕的,10几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都快30了。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很多个人对社会、对世界的分析也流于表面而自我中止了。只能够继续听听这些老歌,过段时间又从中得出不同的体悟,好像把对社会,对日子的剖析和升华的功能,都依赖于别人了。这是所谓少年情怀的退化吗?已经没有那些年少气盛、自以为是的激扬文字了,知道得越多,越说不出话。于是我们赋予这些明星们替代我们思考的功能,让他们职业的,卖力的继续活在他们或者我们的少年,希望他们努力挤出的sparkle能在某个时刻点亮日渐麻木的我们。
昨天,在平安夜,在万人体育馆,听黄耀明,听他在继续实验着的音乐,看他继续卖力地跑着跳着,我们是不同的工作,相同地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散场的时候,一万多人眨眼之间便被不同出口,地铁的士或者公交分解了,顷刻消弭于无形。这个璀璨都市如一盘沙,每个人只是活在彼此的呼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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