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体育场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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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在十年前告诉我:十年后10月28日这天晚上,我带着老婆孩子在伦敦,现场看了阿森纳打利物浦的联赛杯比赛,然后抱着中途已熟睡的孩子走在北伦敦的小径上回家。我会觉得很难以想像。而这样的情景终于也上演了,昨天晚上踩着伦敦落叶回家的时候,我能感觉个人历史上的又一个“第一次”被翻过了。
在电视里看英国足球,对我来说该有18年的历史了。英国足球代表了一种组织严密、充满激情而又文化深厚的人类行为。它是我生活内容的一部分,近百支大小球队使我早早熟习了英国的地名,并分享他们升升降降的悲欢。很多时候,我只能从詹俊解说的英超前瞻里面,看到体育场外球迷的各种奇怪发型,各种大喊大叫。而不知当自己置身其中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这种神话式的膜拜也终于打破了,因为它堕落凡间,成为我生活中可以达到的一部分。当我坐着Piccadilly Line来到Arsenal地铁站时,出来后昏黑的街区使我很难想象这就是酋长体育场的周围。只是小路两旁摆满了售卖盗版球衣的小摊,以及三三两两的阿森纳球迷穿过使我确认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沿着小路前行,过了转角,其实便是当年威震天下的Highbury球场原址了。只是今天那里变成了高价售卖的住宅楼。当然,新建的可以容纳65000人的酋长球场(Emirates Stadium)更大,更宏伟,更漂亮。
从发着光的体育场大门进入看台,像铺了绿色地毯的体育场尽收眼底。视野似乎比我在国内现场看球时感觉更清晰,而体育场两端的电视屏幕也会适时重放精彩镜头,弥补现场看球的遗憾。今天的比赛来了60004人,上座率相当高,因为是两大红色对头阿森纳打利物浦,虽然是不那么受人重视的联赛杯。而啤酒和矿泉水居然能带进场内,但大家看球还是很文明的。
远远地我看到了两队的主教练温格和贝尼特斯。上场的出名球员有库伊特、贝纳永、纳斯里、本特纳、爱德华多、森德罗斯等。现场看球,觉得球场更空旷,而时间过得很快。当你聚精会神地看比赛,耳边和身边是所有球迷的呐喊和评论,每个半场就像只有15分钟一样。不过我甚至有点不习惯看球的时候,耳边没有电视评论员的聒噪了。
比赛以阿森纳2:1胜利物浦告终。虽然儿子看不太懂,但这也是一种文化熏陶,他已经知道了犯规、守门员、进球,喜欢研究每个球员的号码。他最喜欢的是4号,想要拥有阿森纳4号法布雷加斯的球衣。
比赛结束之后,骑警照例出动维持退场秩序。一家人挤上和上海一样热闹的地铁,回到了北伦敦的家。

入学一月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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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已经有7年没有上学读书了。这过去的十年,网络的发展又使世界沧海桑田。更何况这次又是在不同的国度以及社会文化背景之下。入学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对自己的学习做一下小结。
我一到伦敦便遭遇了一场21世纪式的入学。基本上,这场入学是网络式+DIY式的。没有全校大会,甚至没有全学院大会。校长是我自己去参加他的讲座才见到,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我们院长!只有一个全专业大会。
开学的时候,注册一个学生证,拿到一个帐号和密码,发一大堆介绍材料自己看,基本就这样尽在不言中了,虽然很多重要的信息可能隐藏在里面,但没有人特别提醒你,很多注意事项和使用方法窍门都要自己挖掘。然后就是一些workshop,比如教你如何使用图书馆,教你一点粗浅的技术,基本都是走过场。
与此同时,你还要接受到一个新的大城市带来的各种规范要求和信息轰炸。一个新学生到伦敦要做的十件大事是什么呢?我总结了一下,应该有:1.到警察局注册(只有一个地点,在遥远的泰晤士河南岸,需要清晨去在寒风中排大队),有了这个你才有一个官方证明的地址,有了这个地址你才能去2.银行开户(当然这又需要提供各种文书,然后要等上若干星期,英国的银行制度管理极严,连卡和密码都要分隔一周左右发放),有了银行你才能3.签约手机月费套餐,或者申请网络宽带,这之中选择太多,经常要做各种细致比较。然后4.你要开始研究有哪些图书馆你能够进入,一些其他学校的图书馆你也可以进的,所以要早点去办借书证。还有社区图书馆,众多的公众活动资源。当然,5.你需要采购各种家什,几个主要的超市,Sainsbury, Tesco, Argos你可能要需要熟悉,甚至还要申请拥有他们的会员积分卡。6. 你还要去申请学生交通卡,这个需要在网上申请,然后等上一周左右。7.你要马上去你社区的医生那里注册,填表,做个简单的体检,以后有恙才能找到他们。8. 你需要研究学校的网络系统,各种课件都在网络上。需要进行各种等级。然后9.你要赶紧跑到图书馆借各种Readling list里面提高的书,简直是要抢了。10,你要研究怎么打印复印才能比较便宜,因为经常要用到,有人就考虑买打印机了。
虽然说了这么10件事,其实还不能完全涵盖一个新学生在初来乍到的繁忙状态。因为只要其中一项有所卡壳,要么便引起后面事项的连锁反应,要么就是影响到你生活的某个方面。对了,我还漏掉了第11件,要去中国大使馆留学生网站注册,不然以后拿不到留学证明。
报到一周里,各国同学太多了,你根本认不全,或许到你毕业的时候,你还认不全。如果你要去参加各国大联欢活动,那又要占据不少时间。然后,在第二周,学习就开始了。其实,在第一天报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好几门课整个学期教学大纲发放下来,同时上网了。你已经需要看第一周上什么课,要求读什么材料,然后马上搜索怎么搞到这些材料了。同时,在一周多的时间里,你需要确定选课,除了那些必修课之后,要选上三四门选修课,你可以试听,但也需要很快做决定。
上课基本上和本科没什么两样,都是大教室lecture。然后再加一个分小组讨论(seminar),这个seminar有时就会谈到阅读材料里面的内容,具体看各个老师。但是阅读材料一般3-6篇,每篇20多页英文学术语言,一个星期有5门课程,这样就几十篇数百页了,基本没有人能看完。看不完的,熬过一节seminar就是了,只能寄望于自己多少有点了解,以后写essay或者论文知道怎么找材料,怎么写作。
当然,这也没有人逼你,一切都是DIY式的。而且所有课程的PPT都会上网,阅读材料列表也上网,甚至布置作业也只在网络上更新,课堂上都不提及。然后学校的公用邮箱里每天塞满各种活动的邀请,LSE、SOAS又有很多公开讲座,你还没有去研究大英博物馆文化教程,威斯敏斯特的公开辩论,各种智库社会机构的公开活动,每天坐地铁,你还可以拿到三份不同的免费日报,甚至更多的杂志的社区免费报刊。
这样,你的生活就完全塞满了,还有人要去伦敦各景点玩,英国各地方玩,甚至计划欧洲大陆游。那么你就要去研究廉价机票、旅馆,签证。在这样的时间里,开学第三周,已经开始让你考虑学位论文。你需要有点计划,明年一月要开始确定导师,然后开题。当然,圣诞前,已经有数篇essay在等着你了。
所以一个字,就是忙,以及完全DIY的自我意志控制。这便是所谓21世纪式的研究生学习了。

伦敦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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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伦敦交通宣布从明年一月起涨价,地铁和公交单程基本上涨20便士以上。市长Boris Johnson的理由是伦敦交通亏空达32亿英镑,自然要市民来买单。他说这是一剂不得不服的猛药。还说有人向他建议,长者60岁就免票的规定应该放到70岁,11岁以下儿童免票的规定也太宽松,但他拒绝改动。或许他也要考虑自己竞选连任的民意问题吧。
确实,Old Good Days已经过去大半了,这些在我们中国人看起来的福利也正面临缩减。幸亏其乐现在才4岁,基本上不会改革到他头上。所以我经常带他坐公车,然后他大模大样地拿着我的学生卡到那个黄色的感应盘刷一下。之所以经常坐公车,是因为我买的学生交通月票,除了包伦敦三区到二区往返的地铁之外,还可以免费坐全市的巴士。这样的收费是44镑多。我觉得还比较划算。
伦敦是分区的,类似于上海的外环中环内环。我们的学校在一区,也就是内环,我却住在三区,就是外环了。如果从三区坐地铁到二区,单程收费不分高峰或者平时,都只是1.1镑,而如果直接坐车到一区,高峰期是2.7镑,平时是2.2镑。差别很大。所以我现在都坐到离学校有一站的最后一个属于二区的Mornington Crescent,然后换免费的公车,其实花的时间差不多。我在一区里面来去也都是坐公车,觉得还算方便。要知道,那种包所有公车的月票,都要30多镑一个月。
明年的提高收费,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学生月票。
今天公共政策经济学分析课上,老师以伦敦的交通拥堵费为例子,讲了公共物品(Public Goods)这个概念。伦敦在一区收交通拥堵费,每私家小车要收5镑。这个从2003年1月17日起实施的规定,使伦敦一区的私家车流量降低了33%。很多人开车到一区边上换地铁。我估计北京上海以后也像伦敦纽约这样了。
在伦敦,还有一个中国人不习惯的事情是车让人,不是人让车。到了一个路口,如果没有红灯那种,基本都是让你先过。按照中国人的心理,一般都是让那些来去匆匆,甚至穷凶极恶的车先走的,所以自己就会停下来。因而在英国便经常出现那种双方互相楞住的瞬间。甚至有时你绕过他的车尾他还有点不理解。不过伦敦的车还是很多的,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还是小心为上好。有时双方互相打个招呼致意,微笑一下就可以了。
基本上,这个城市陌生人之间的第一反应是微笑的,而中国,则是敌意或者怀疑。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们能够放下这种紧张感。

两校长争锋

10月13日,UCL 和LSE两个学校的校长各自在本校做了一场讲座。
UCL的校长Malcolm Grant因为最近UCL被评为世界第四而意气风发。但他也正面临着一场辩论,即UCL需要缩减预算,这引起了UCL学生会的反对。在这场名为The Spirit of UCL的讲座之前,学生会在会场门口散发传单,题为《The Spirit of UCL?》,认为既然学校评上了世界前四,就应该继续保持质量,而且学校还募到了捐款,没有理由削减预算。
Malcolm Grant在讲座上果然重点针对这个议题。用图表展示了UCL的财政状况,列出种种可能办法,认为最好的办法仍然是每个系削减2%-8%不等的预算。就在前一天,这位法学教授出身的校长还在报纸上表示,很多英国大学正面临经济危机,如果保守党取得明年英国大选胜利,他们可能会同意英国的大学将目前的英国本土本科生学费从每年3250镑提高到7000镑。“父母必须在孩子出生时就攒学费,在美国就是这样的。”他的警告引起了英国社会的关注,上了《伦敦标准晚报》的头版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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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LSE的校长(其实是院长)Howard Davies则是一位金融学家,他曾担任过英国金融管理局局长,他在当晚做的讲座是关于中国的金融改革的。他用了大量的图表,结合自己到北京、上海等地的观察,点出了中国金融目前的现状,分析还是很到位。但是没有提出太多自己的见解。通过图表分析,中国金融目前还是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居民的消费潜力还没有完全释放,但中国会按照自己的道路慢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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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看起来,学法的人严肃一点,学金融的人长袖善舞一点。

林毅夫

林毅夫带着世界银行副行长、首席经济学家的头衔,受邀在LSE进行了以英国外交大臣米利邦德命名的系列讲座。可以容纳400人左右的Old Building Theatre座无虚席。他演讲的主题是“最佳的金融结构和经济发展”。
只可惜一开场大家就意识到他的英语口音非常浓重,混合了华语和某些东南亚语系的感觉,使听觉上非常生硬。听了两周的课之后,发现老外的思维很明显能感觉出来与我们不同,而中国人的思维还是很中国。他不断地比较了大银行和小银行的特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经济发展需要众多的小银行来帮助小企业融资,目前发展中国家最缺少这些小银行,因为他们太想组建国家级的垄断银行和世界竞争了。不过他并没有谈世界银行要怎么做来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小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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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观点和孟加拉国的尤努斯所做的并无二致,不过在我看来,缺乏了一些具体做法和深度分析。散场之后,有一些追星族纷纷上去合影。而我这个接受了他领导的组织资助的学生,只在离他数步的地方看着。这位在世界最高金融组织里担任领导职务的中国人,是否代表了中国接下来会慢慢接手这个世界的主导权?在这个夜晚,我还看不见答案。

威斯敏斯特屋顶的抗议者

今天本来想去威斯敏斯特的下议院旁听关于教育的辩论。不过我是第一次去,不太熟悉情况,而且后面还有课要上,所以只能对大笨钟惊鸿一瞥。然而却看到了下面这样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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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在美国国会山看到Code Pink的示威者能够被警察允许进入国会走廊绕场一周再出来,但这样直接爬上屋顶盘踞的示威却是第一次。因为我看到警察没有驱赶他们,以为英国的民主又比美国更进一步。到了晚上看报纸才知道,这些绿色和平组织的成员,是在半夜用梯子爬上去的,他们带了睡袋,大衣和干粮,在上面准备连续4天打出标语,旨在让那些开会的议员们,作出提案拯救气候。而他们一从屋顶下来,就会被抓,昨天夜里已经有一些人被抓了。但警察并不会强行上屋顶抓人,而且任由各国游客拍照。如果,如果我们爬上人民大会堂上面打标语又会怎么样呢?
今天是下院议员们结束82天夏休的第一天,他们从今天开始每天要开会讨论议题。不过他们碰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布朗要求他们清算从2004年起多报销的费用,有多报的要归还。这遭到大多数议员的反对,甚至有人宣称要哗变。布朗最近比较焦头烂额,所以一级压一级。这个英国首相也不好当,薪水也不是很高,每年才19万6千英镑的收入,要知道光BBC就有47个高级职员收入比他高。有好些个还达到年薪50万英镑之巨。
虽然我一向对环保主义者的抗议不甚感冒,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做得醒目。因而有人开始批评起威斯敏斯特的安保问题了。来自利兹的抗议小伙从屋顶说,其实很简单,翻墙进来就行了,我们带了梯子……

Jenni

Jenni是和我同学院的同学。这个名字据说是传统的芬兰名字,但是发音却不像“珍妮”,而是像”严妮“。
她的身世有点奇特。尽管来自赫尔辛基,她的面孔看起来有点东方。一问之下,果然她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那四分之一的源头,在中国海南。她的外祖父从海南万宁迁徙到东马来西亚的婆罗洲,在那里和伊班(Iban)部族的人通婚,生下了她的母亲。婆罗洲也称加里曼丹岛,前年我曾去过该岛沙巴州的哥打基纳巴卢。而伊班部落则主要分布在沙捞越州,是当地的原住民之一。历史上曾经以“猎头族”著称,即要砍下敌人的头颅,在祭祀上展示。他们居住在原始森林里,搭建长屋(Long House),群体聚居,他们信奉的不是马来西亚的国教伊斯兰教,而是基督教以及他们的原始宗教。有一部电影叫做 The virgin of Borneo (婆罗洲圣女)便讲述了他们的生活。
那么她又怎么会成为芬兰人呢?原来他的父亲当年是一位芬兰学生,有一年交换到澳大利亚学习。利用这段时间,他便游历亚洲,到了婆罗洲。她母亲当时是导游。旅途结束后,两人便成为笔友,保持联系。两年之后,她母亲去芬兰旅游了两个月,在要离开之前。已经在赫尔辛基大学教天文学的父亲向母亲求婚。故事便这样开始了。
Jenni是一个语言天才,她除了芬兰语和英语之外,中学时就掌握了法语。大学又到了意大利博洛尼亚读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荷兰语。两年前她在中国游历一个半月,对中国颇感兴趣,又开始学中文。在中国游历的时候,她还去找了她海南的亲戚。尽管他们都不懂说英文。当然,她也会回到原始森林里,找她的亲戚们,甚至还能找出中国的族谱,看到上面长衫马褂,留长辫子的人。
从意大利的大学毕业之后,她在芬兰找不到工作,“甚至一个清洁工的工作都没有”。所以她决定继续读硕士。而现在她早早想好论文的题目要和中国有关,明年6月授课结束后她就要到中国写论文,然后在中国找工作。我希望她好运。

UCL排名世界第四

昨天UCL校园有些庆祝的气氛,在最新出炉的泰晤士报世界大学排名中,UCL力压牛津和帝国理工,前进3位成为世界前四,仅次于哈佛、剑桥、耶鲁之后。这主要归功于UCL的医学、数学、物理等太强大了。这个学校出过的20个诺贝尔奖得主,19个是这些学科的,只有泰戈尔除外。昨天我们就在达尔文楼上的课,他老人家150多年前在这里晃悠过。
昨天在学校里还看到一块石碑,原来是日本人立的,纪念他们的首相伊藤博文于1863-1865年在UCL读书,成为日本近代化的先驱。此公对中国人做了不少坏事,却是日本人骄傲的英雄。大概他在这里学到达尔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让日本猛醒,转身又把血盆大口对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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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UCL的中国人特别多,是学校人数最多的外国学生群体。大中华地区人数逾千。昨天副校长特别还搞了欢迎酒会。这里面,以后会不会出一个中国的伊藤,或者100年前的外交部长伍廷芳?
对于大学排名,当然见仁见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见排行榜

伦敦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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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 Lord Skidelsky (R) from Warwick University
今天持续下雨。伦敦的雨淅淅沥沥,不大不小,夹杂着寒风,幸亏我买了一把超轻便雨伞。
下雨的伦敦就没那么可爱了,街道都变得阴沉起来,似乎间杂了数百年帝国老人般的喘息声。晚上从LSE回来去坐公车的路上,一闪神,觉得街景有点像上海,又有点像家乡,甚至就像当时觉得很像汕头的旧金山。大概这种街道浸湿,穿林打叶的雨天,到哪里都似曾相识吧。
由于发现了我的oyster月卡可以免费坐公交,忙了一下午的研究方法课程之后,本想回家的我还是毅然地登上了往南的公车。大概四五个站就到LSE了。LSE的几幢楼都在小巷里,寒冷的穿堂风呼呼地吹着,里面是几家酒吧,一两间书店,这景象,究竟是像北京的烟袋斜街,还是上海的田子坊?不过这个宝地是挺灵的,楼也挺新的。从国际先驱论坛报和伦敦晚报都要在那里设免费赠阅点就可见一斑。而且林毅夫和索罗斯这个月相继要来做讲座。UCL可没这待遇。
今天听的是华威大学一个研究凯恩斯的讲授讲“凯恩斯和资本主义的危机”,大意就是说去年从美国开始的经济危机,很多现象凯恩斯他老人家80年前就都预见了。他列了四点:我们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了解市场;经济危机都是以资产缩水为开始的;政府需要注资,为经济提供刺激,使其恢复;市场里的人们究竟是理性还是非理性,这是一个问题。
这使我想起去年在美国采访大选时,参加伯南克、鲍尔森等听证会的经历。一年过后,这场危机还没结束。而我跑到大西洋的另一边,听英国人在评点美国人的错误做法。当然,他们也诟病戈登·布朗。这位首相最近正如坐针毡。他在接受电视媒体采访过程中居然勃然大怒,不顾直播拂袖而去,被人认为风度全无。迟迟定不下时间的大选也显示了他的信心不足。
回来的路上,从刚刚拿到的伦敦晚报又看到一则消息。小捏和其乐过十天来伦敦要坐的英航,由于持续亏损,决定对员工降薪三分之一。空乘服务人员从原来2万英镑的年薪降到1.4万,这在英国实在是挺低的工资。所以英航的工会可能会罢工。这家公司今年去年亏了4亿英镑,今年可能会有史上最严重的亏损。同时有1000个员工自愿下岗,3000人自愿转为兼职。听起来这经济和冷雨夜一样寒冷。
而本周末英格兰对乌克兰的世界杯预选赛,被历史性地第一次只在网络上直播。这是媒体探索未来出路的一种尝试。可惜转播方BBC不识时务地请了前主帅埃里克森来做中场评球,被讽刺为类似于请乔治·W·布什来评论从伊拉克撤军。
夜里很冷,所以回到家,试用烤箱烤肉吃。烤了好久,现在还半生不熟中。

上课第一天

时隔七年之久,我又重新做回学生。今天放学路上不禁发了一声感慨。其实这种有“放学路上”的日子,在本科里是没有的,因为都住校,所以有11年之久,没有这种很青涩的幼时事件了。而现在,拖着年过三十的身躯,和一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小同学,以及各种肤色的多国部队一起,穿梭在伦敦的课堂上,想想也是挺错乱混合的场景。
今天是上课第一天,今年由于经济危机,申请读书的人远超历届,英国人也不舍得不赚钱,一口气收了好多学生。我们的专业招生数几乎两倍于去年。这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的行为。结果课堂上人满为患。迟到的学生甚至连座位都没有。同学之间能有多少交流,师生之间能有多少互动,就很难说了。
每天坐上地铁,走在街头,看到的都是各国面孔,或许这就是康南海当年所梦想的世界大同吧。每一个人的面孔背后应该都有故事,却又似无从接触起。这个全球化的社会发展到最后,大家有共同的忧虑,却没有相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