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槟城

 

    六个月之后,我实现自己的诺言,带小捏来到了槟城。

    和她重走二月时我独自流连的美景,尽管这边没有四季,但是天气也会变化,人事也有变迁。道路或许正在重修,一幢大楼刷上新的颜色,小吃店开开关关。但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只猫,那只我在二月时拍过它照片的黄猫,六个月后它依旧在康维尔斯炮台(Fort Cornwallis)附近觅食,似乎有一位好心人替它留了一团米饭。

    然后我又见到了同样的那一个三轮车夫,皮肤黝黑,胡须虬张而苍白,在正午的维多利亚钟楼下阴影处,斜倒在自己的破旧三轮车里呼呼大睡。比起六个月前,他依旧赤裸上身,只是换了一条裤子。似乎生意对他来说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每一天的日升日落,可以在香甜睡梦中度过,谁说醒来便是现实呢,而不知梦即是人生,人生如梦呢?(该两处场景照片可参家旅游另一主角徐小捏的博客

    这一天在槟城阳光依旧明媚,我们穿行在那些色彩浓郁的小街道上,看着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房子都要以不同的色调和设计来体现与邻居的不同,而惊叹于这里先民的独立天性以及对色彩审美的高超掌握。槟城于我来说,是重新回来寻梦的地方,希望自己能够暂时生活在童话里面,而不管信箱里Email几封,手机上未接电话几个。

    但却还是回到百盛楼下的这家星巴克,聊聊天,写写博,偶尔和坐在对面,同样面对电脑埋头奋战的小捏对视一眼,好像都是在为某个句子的斟酌而暂时凝神,又或者笑笑生活的尽在不言中。

    这一段超长的纯玩旅游假期,今后或许也难再重来一遍,但我这两天念叨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又能想到,二月份我订下的机票,7月份果真能按那个日期两个人一起降临大马呢?可见生活还是有一些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在这个光速世界里漫长的半年之约,依然可期。

    窗外的大电扇在吹送冒着冷气的风,阳光时现时沉,热带比大陆更凉快,而水果却不见得便宜,可见旅行让人学习到很多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连拍照久了,也能够开放心胸,舒展动作,回头想想南海之北的家乡,很远。但对于这里的华人来说,那里的家乡是族谱上的,这里的家乡是记忆里。面对经常要开展的旅程,家乡只是祖先用过的一张过期车票,夹在本子里当书签时,翻翻几次不经意就滑落了。

    然而我始终坐过那一站车,也还在中国这个家乡驱驰。旅行使家乡的定义更加扩大,得到家乡的力量支持也就更大。我们来自中国,所以我们有一个最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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