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普顿的一个下午

不知是什么缘分,会让少年时的我对这个英国南部海岸城市那么关注。大概是因为一个人——长着大鼻子的七号——南安普顿队的灵魂勒•蒂谢尔(Matt Le Tissier),在1994年初,他在对纽卡斯尔的比赛中一个人进了两个球,一个是连续挑球过人破网,一个是中场附近的凌空吊射。那场比赛通过天空电视台向全球传播,我看的是广东台的录像。于是我记住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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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来到英国,我便买到了勒•蒂谢尔在去年夏天刚出的一本自传《Taking Le Tiss》,里面也提到了这两个进球,他说那是他在同一场比赛中最漂亮的两个进球。对我来说,这好像找到了历史的依据。
事实上,他还有过众多精彩的入球,包括入选英超十年十大最佳进球中的两个。他还是一个忠实的球员,16年效力于南安普顿这支小球会,共为它打进209个球。
勒•蒂谢尔在2002年退役,3年之后,南安普顿这个曾经的“不死鸟”终于从英超降级。那是2005年的夏天,我在上海江边码头的一个公寓里,儿子即将出生。看到最终无力回天的老雷德纳普,以及那时在队中的克劳奇,我写了一篇文章《南安普顿是一个伤心港口》。那个时候,不知道5年后,我会有机会来到南安普顿。
对于我来说,去南安普顿就像一次朝圣,球队的绰号本就叫“圣徒”(Saints)。去看一个自己经常念及的地方,是精神意义上的一场自我完成。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的一次次完成所组合起来的。
这一次的行程很凑巧,买到了来回票价均为99便士的汽车票,很舒服的巴士,两趟两个半小时的行程,才合20多人民币。
到南安普顿之后,忽然寻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城市很小,只有一条主要的大街,靠着海,行人稀少,下午的阳光慵懒,居民大概彼此都熟悉,八卦起来彼此都有联系。这种氛围和我家乡潮州居然有一点近似。
这里曾是著名的海港,第一批到北美大陆的移民,美国人的祖先,便是从这里出发的“五月花号”的旅客,那是1620年的9月。而300年后,又一艘轮船从这里出发开往美国纽约,尽管那是她的处女航,但她却再也没有回来,那就是著名的泰坦尼克,她出发于1912年4月10日,撞上冰山沉没于4月15日。现在,五月花广场和相邻的航海博物馆,还有这两艘船的纪念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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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的人民,是最敏锐的族群之一,当生活所迫,他们会义无反顾地往大海寻找新大陆,就如我家乡先人早年下南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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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南安普顿,中世纪的围墙和城门还在,大型的shopping mall West Quay就在旁边林立。城区很小,基本走路便可以自由东西。南安普顿早年的Dell球场,现在已经被拆建成公寓楼,据说还分了一套了勒•蒂谢尔。而他们的新球场,从2002年启用的圣玛莉球场,则在城东边。
沿着中心城区往东走,穿过一条铁路线,来到一个附近布满工地的地方,看起来有点荒凉,不过体育场白色的外墙显得崭新。一些球迷在排队买票,两天之后,他们就将在足总杯第五轮碰上近邻死敌朴茨茅斯,后者还在英超,但最近濒临破产。而已经破产过一回的南安普顿,现在还背着扣10分的处罚在英甲(第三级联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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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场门口的雕塑,是南安普顿的传奇人物,从球员到教练再到主席,为俱乐部服务了66年的Ted Bates,他正对着对面一片工地招手。再转角过去,是俱乐部的专卖店,卖着球衣及各种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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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选了帽子、围巾、袜子和钥匙圈。唯一的遗憾是并没有看到太多关于勒•蒂谢尔的商品,有一个他的相册,有一本他的书,好像仅此而已。难道俱乐部要把他们的“Le God”忘了吗?而对我自己,来到一个肯定要来的地方,默默观赏是我一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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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行程足够把南安普顿看遍,傍晚的时候,我在高楼上拍到了夕阳。便在夜色的掩护下回到了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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